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六章

關燈
第六章 克雷蒙德的魔咒

「餵,平胸女,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運氣太差,正好穿了一件我們都

不太喜歡的禮服而已。」

走出房間時,堤法試著安慰了納納兩句。

納納卻沒有辦法真的這麽想。她的運氣是很差沒錯,要不然也不會穿越到中世紀來,可是這件

事並不能僅僅用「運氣太差」打發過去。她相信薩爾特跟她一樣無辜,他一定什麽都不知道,

買了一件跟西德拉小姐一模一樣的紅禮服,然後偷偷放在她的枕邊,期待看到她高興的樣子。

然而命運作弄,他的期望落空了,這件裙子給所有人蒙上了陰影。

那她現在該怎麽辦呢?是躲在房間裏惴惴不安地過一天,還是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跟克雷

蒙德去歌劇院看歌劇?

幸好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她多久,很快就有人來敲她的門了,這次敲門的是克雷蒙德。納納開

門的時候緊張得差點把門把拉壞。

「克、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對不起……」

「對不起,我剛才可能嚇到你了。」

「誒?」

沒想他會開口道歉,納納詫異地擡起頭。他的臉色仍然很差,死一般地慘白,表情卻很自然,

淡淡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下樓。

「別放在心上,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去國家喜歌劇院,看伏爾泰的那出《伊

雷娜》,我答應過你的。」

納納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跟在他後面,心裏產生極端自我厭惡情緒。但是為了配合他的自然

,她也盡量裝出一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抓了兩塊面包匆匆解決早餐。

從雲布爾葉出發到巴黎的國家喜歌劇院,之間大約有20英裏的距離,馬車駛了足足三個小時才

抵達歌劇院前的廣場。一路上,納納和堤法乘坐一輛馬車,克雷蒙德則單獨坐一輛跟在他們後

面,這讓納納感覺輕松不少。

進了歌劇院,克雷蒙德委托堤法代表他去向瑪麗王後致敬,自己則雇了一個領座員,選擇了一

條偏僻的通道,直接走進預定的包廂。

雖然是白天,歌劇院中仍然點滿了蠟燭,橘紅色的帷幕和粉白色的大理石柱在燭光的映襯下營

造出一種柔和溫暖的氣氛,每走幾步便能看見一尊生動的雕像或者一面高大的鏡子,每一層樓

的墻壁、穹頂和柱子上全都刻滿華麗的浮雕,精致的程度簡直教人嘆為觀止。然而此刻納納的

情緒十分低落,這些本來應該讓她雀躍的美麗場景完全沒有勾起她的一絲興趣,她只覺得這座

歌劇院的布局跟她在現代看到過的似乎不太一樣,具體是有什麽差別卻無心去追究,她只是不

斷地在心裏嘆氣,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克雷蒙德的背影。

他們的包廂位於二樓的中間,正對著舞臺,視野非常開闊,座位卻相對比較隱蔽,屬於整座歌

劇院最好的包廂之一。

一走進包廂,克雷蒙德便支撐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撐著陽臺,把頭埋在兩條手臂間,長時間

沈默著。

很久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把門關上。」

納納乖乖地照他的吩咐做,關上門走到他旁邊,心臟撲撲直跳。這樣的獨處讓她覺得很尷尬,

為了找點事情分散註意,她開始數起舞臺前的樂隊人數來:十個小提琴,三個中提琴,一個大

提琴和一個鋼琴。數完了又開始數整個大廳裏的人:穿金色皺邊禮服的人有12個,戴深藍色羽

毛帽的人有200個……

克雷蒙德始終埋著頭,一聲不出,直到大廳裏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時,他才稍微擡起眼皮,快

速掃了臺下一眼,又重新低下頭。

掌聲是獻給伏爾泰大師的,納納發現他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包廂裏,頭戴桂冠,身披白袍,向

所有敬愛他的人們招手。人們對他的熱情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對瑪麗王後的尊敬。當舞臺的帷

幕拉開,現出一尊伏爾泰的半身塑像時,所有人都歡呼鼓掌起來,有的人熱淚盈眶,有的人高

聲大叫,場面熱鬧得好像在過狂歡節。

但身邊的克雷蒙德,仍然像是睡著了一般趴在陽臺上。

沒過多久,觀眾席的蠟燭熄滅了,納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只聽臺上有個女人低聲唱了起來

,她才知道,歌劇《伊雷娜》開始了。

那麽,她是不是也該執行原先的計劃,去向伏爾泰大師打聽一下月亮百合的事了?雖然對克雷

蒙德有點抱歉,但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啊。

借著舞臺上的燭光,納納偷瞄了克雷蒙德一眼,確認他不會註意到她的行蹤,便輕手輕腳站起

來。

忽然,一只大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嚇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別走。」

也許是太久沒開口的關系,克雷蒙德的這句話聽來格外低啞,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納

納覺得幾乎都可以用「脆弱」這個詞來形容他。

「公爵大人,我沒有走啊,只是想去跟大師要個簽名……」

克雷蒙德打斷她,用囈語一般的口氣說:「別離開我。」

「可……」

「我說了不準離開我!」

一瞬間,納納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身體就被拖進窗簾後面的墻角裏。克雷蒙德結實有力

的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墻上,身體緊密地貼住她,完全限制住她的行動。然後,

他貼著她緩緩滑下來,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埋進她懷裏,用她畢生聽到的最難過的嗓音對她說



「西德拉……是你嗎?是你借用這個身體來報覆我嗎?」

納納覺得全身的血液全都在瞬間集中到了臉部,大火從她的臉頰蔓延,一直燒到她的耳根,有

一刻,她感覺克雷蒙德的嘴唇碰到了她的鎖骨,於是那裏也開始燒了起來。

「放、放開我,公爵大人,你冷靜一點……」

「別叫我公爵大人,是我啊,西德拉,你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嗎?」

「不,我不是西德拉……」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一切全是我的錯,西德拉,我很後悔,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

納納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她剛才以為,第一句是她有生以來聽過的最難過的聲音,可是她錯了

,他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更難過,一次比一次更令她震驚。她簡直無法想象這個聲音是從克雷蒙

德口中發出來的。那麽高傲、那麽冷靜的克雷蒙德,竟然會不顧尊嚴地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嘶

啞地低喊,甚至還渾身顫抖得無法自制!他和昨天那個用嘲諷的口氣欺負她的魔鬼,真的是同

一個人嗎?

好痛……心口下方的橫膈膜劇烈抽痛……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很明白一點,那就是,她不喜歡這樣,非常不喜歡。

她不喜歡被錯當成別人,不喜歡克雷蒙德溫柔地叫別人的名字,更不喜歡在這種情況下被他擁

抱。

她不得不承認,克雷蒙德真的是很擅長欺負她。她明明都下定決心要回到現代了,他居然還要

用這種方式傷害她,撩撥她,擾亂她的心……他果然是個魔鬼。

好吧,既然他當魔鬼當定了,那麽就由她這個天使來解救他好了。

這樣一來,魔鬼就不會難過,天使也不會再心痛,那麽她就可以放心地回天堂去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用力向克雷蒙德的腦袋上砸去。

「咚!」的一聲巨響,克雷蒙德停止了囈語,緩緩擡起頭來,臉上一片茫然。

「啊……哈哈……」納納咧了咧嘴,竭力裝出一副傻笑的面孔,指著他的鼻子說,「公爵大人

,你醒了嗎?剛才是我把你扶起來的哦,看在我這麽積極的份上,可不可以減輕一點我的債務

啊?」

克雷蒙德皺著眉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我剛才……怎麽了?」

「跌倒了唄,你怎麽會這麽笨手笨腳的?」

譏笑的話一出口,克雷蒙德立即給了她一記犀利的白眼,納納表面上像小綿羊一樣縮了縮脖子

,心裏卻感嘆:太好了,公爵大人終於回來了,這個眼神才像他嘛!同時又想:唉,我果然是

個M,非要被他這麽瞪兩下才舒服,做人怎麽會賤到這個份上呢?

見克雷蒙德似乎還在思忖剛才的事,表情非常迷茫,納納擔心他會再次陷入混亂當中,於是急

忙拉著他的袖子,千方百計要把他的註意力引開。尋找鏡子的事又暫時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對了,公爵大人,堤法怎麽還沒有回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不需要,他會回來的。」

「可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瑪麗王後了,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問候她一下啊?畢竟她好心邀請我

來,我一點表示都沒有好像說不過去吧?」

「隨便你,要去就去。」

「哦,可是,我不認識路啊。」

「叫領座員帶你去。」

「領座員?你不能親自帶我去嗎?」

「不能。」

「哇,怎麽這麽不講義氣?我剛剛好心救了你耶,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一頭從二樓栽下去了

,然後明天的法蘭西報頭條就會寫『伏爾泰首演成功驚四座,查公爵興奮墜樓腦開花』……你

看,我既保護了你的身體也保護了你的名譽,這樣你還不願意帶我去嗎?」

「我只想知道,你今天怎麽會這麽羅嗦?」克雷蒙德沒好氣地瞪她,「剛才的事讓你這麽高興

嗎?」

「對……對啊……」納納嘴角顫抖,酸楚地笑笑,沈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苦中作樂嘛。」

也許是察覺到了她難堪的表情,克雷蒙德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頭,起身說:「好吧,看在

你保護了我的份上,就帶你去吧。」

───

根據領座員的指引,他們來到三樓正中央的大包廂,推門走了進去。

不巧的是,瑪麗王後不在,倒是她身邊的兩個女伴藍貝爾夫人和德波尼納克夫人占據了包廂最

前排的位置,兩個人似乎正在為一個問題爭論不休,並要求站在一旁的堤法來裁決。

堤法擺了一張臭臉站在那裏,看起來好像快要殺人了。

「藍貝爾夫人,德波尼納克夫人。」克雷蒙德適時地打招呼,把堤法從窘境中解救出來。

藍貝爾和德波尼納克聞聲回頭,看到了躲在克雷蒙德背後的納納,頓時顯出大喜過望的樣子,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她扣在椅子上,爭著要她替她們占蔔。

「誒?占蔔?」納納好像剛從外太空轉了一圈回來一樣,表情要多呆滯就有多呆滯,「占什麽

蔔?」

「就像上次你替王後占蔔的那樣,也給我們占蔔一下吧?甜點不是問題,我們這裏有的是!」

趁著她們把納納團團圍住的空檔,克雷蒙德悄悄向堤法詢問:「她們剛才在爭論什麽?沒有為

難你吧?」

堤法翻了個白眼,恨恨地回答:「不要問了,我快要被她們逼瘋了……」

這時,只見德波尼納克十分強硬地把蛋糕塞到納納手上,笑了笑,催促她說:「快吃吧,吃完

了幫我們占蔔一件事。」

納納迷迷糊糊咬了一口蛋糕,不安地問:「到底要我占蔔什麽呢?」

「我們想要你占蔔的是,意大利男人、法國男人和俄羅斯男人,誰的床上功夫比較好?」

「咳!咳……」納納猛拍胸脯,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克雷蒙德則立即明白過來,向堤法投

去同情的一瞥。

重新坐穩後,納納紅著臉支支吾吾說:「對不起,我沒聽懂。」

「哎呀,簡單來說就是,誰的性能力比較強?」

這……這什麽變態問題……

中世紀果然是個淫亂、糜爛又骯臟的時代,堂堂一個王後身邊的貴婦居然可以當眾說出這種話

,而且還當著兩位男士的面!難怪剛剛堤法想殺人……她們不要臉皮是沒人管得著,可是能不

能不要把她也一起拖下水啊?她還是很清純的未成年少女咧!

然而兩個貴婦還是不依不饒地糾纏她,非要她占蔔出一個結果來不可,納納本來心情就不好,

這時不免火大起來,一急之下便脫口而出:

「不用占蔔了,我覺得,還是馬比較強!」

說完這句,她咬住舌頭,奪門而出,一心只想直接找根柱子一頭撞死。

嗚嗚,為什麽大家都跟她過不去,在她情緒這麽低落的時候,還拿這種事情來煩她,害她居然

說出那麽不要臉的話,而且偏偏還被克雷蒙德和堤法聽到……完蛋了,她的名譽在今天毀於一

旦了啦。

那兩位貴婦該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從此走上畜生道吧?

趴在樓梯扶手上啜泣了一會兒,納納隱約感覺背後有人,還沒回頭,一顆金色的腦袋就在她旁

邊的扶手上靠了下來。

「老實說,平胸女,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依然是堤法式的嗓音,堤法式的語氣。

「可惡,你想笑就盡管笑吧。」

「哈哈哈哈。」

「餵,不要真的笑出來啊!」

「有什麽關系。」堤法勾了勾嘴角,像是十分讚賞地微笑道,「我真的覺得你很有趣,而且勇

氣可嘉,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納納斜著眼瞥了他兩下,還是覺得他在譏諷她。

「那,為了感謝你剛才用這麽妙的回答替我解圍……」堤法摸了摸身體,從領口掏出一件黃金

掛飾,遞給納納說,「這個就送給你吧。」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聽到她幹脆的拒絕,堤法十分詫異地看著她:「你不要?」

「呃,也不是不要啦,不過你給我的話,我可能會拿去換錢。」

堤法楞了楞,突然漲紅臉,像是受到奇恥大辱一樣,一聲不響把掛飾丟進衣服裏,然後一眨不

眨盯著扶梯,賭氣不看納納。

「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呢?」

「他在為你丟下的爛攤子善後!」

「你的口氣幹嘛這麽惡劣?」

「我一向都是這個樣子的!」

還在悶悶不樂,納納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肘,大驚小怪喊起來:「餵,堤法,那邊那個人是不是

薩爾特?」

堤法懶洋洋地擡頭,看見一個男人纖細的背影,想也不想就說:「笨蛋,薩爾特是人妖,你認

為他會穿著男裝出現在這種場合嗎?」

「話是沒錯,可是,真的很像誒。」納納的視線尾隨那個男人,仔細觀察他的動作和身材,越

看越覺得眼熟,「我曾經見薩爾特穿過一次男裝,和剛才那個人一模一樣,連頭發的顏色也一

樣……」

「每一個貴族至少有一頂白色假發啦。」

「但是看起來不太像假發啊,耳朵都露出來了呢。」

「那又怎樣?貴族當中染發的人也很多,白發一點也不稀奇。」

納納仍然不甘心,正想走過去攔住那人問個究竟,突然聽到有人在走道裏大叫:「伏爾泰先生

病倒了!快找醫生來!」這個聲音猶如在人群中投了顆原子彈一樣,整個歌劇院頓時炸開了鍋



納納一聽,也禁不住焦急起來:怎麽辦,她還什麽都沒問呢,大師怎麽就這樣病倒了呢?她可

是費勁心機才把握住這條線索的啊!於是拉著堤法就往大師的包廂趕去,心裏暗自祈禱歷史上

伏爾泰的逝世紀念日不是今天。

一回頭,想再看一眼那個背影酷似薩爾特的男人,他卻早已經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不見了。

───

《伊雷娜》的演出仍在繼續,伏爾泰卻被轉移到了位於歌劇院中層、弧形走廊一端的休息室裏

。人們熱心地聚集在門口,爭先恐後地想要擠進去探望一下大師,可由於人數實在太多,前面

的人還沒走,後面的人又擠進來,一時間把休息室前的走廊圍了個水洩不通。

納納自認沒本事擠過這些人,只能遠遠地站在人群後面,瞪著休息室門框上的兩只小獅子幹著

急。

身旁的堤法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問:「餵,平胸女,你為什麽要去看望那個老頭子啊?」

「什麽老頭子,真沒禮貌,人家可是大文學家,大思想家,大哲學家,是法國歷史上很著名的

一位偉人耶!」

「……你幹嘛講得他好像已經死掉了一樣?」

「誒?」納納連忙改口,「不,我只是單純地在描述這個人而已。」

「好吧,就算他是個很偉大的老頭子好了,可是跟你有什麽關系?為什麽非要跟大家一樣擠破

頭進去看他?」

「因為我有個問題想問他嘛。」納納看著眼前一片人海,嘆了口氣,「可惜我只是個名不見經

傳的小人物,看樣子是無緣見到大師了。」

堤法四下張望了一會兒,煞有介事說:「那也不一定。」

「咦?你有辦法讓我進去嗎?」納納似乎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有辦法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後陛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納納果然看到瑪麗王後一身奢華打扮,邊搖扇子邊走過來,她心裏立

刻燃起希望。

瑪麗笑吟吟地走上來,看了眼納納,順便接受堤法的吻手禮。

「納納,好久不見,聽說你剛才為藍貝爾她們占蔔了?」

「呃……」三條黑線迅速爬上半邊臉頰,納納急忙轉移話題,「今天的歌劇很好看,謝謝王後

陛下的邀請,我感到十分榮幸。」

「哦?東方人也喜歡我們的歌劇嗎?」

「是啊,我很喜歡,西方的歌劇實在太美妙了。不過……有個地方我怎麽也搞不懂,苦思冥想

,輾轉反側,就是想不出答案。所以,我就想去問一下伏爾泰大師……」

「那就一起去吧,我正好也要去探望他。」瑪麗輕松地說。

納納忍不住在心裏讚美:瑪麗王後,你真是善解人意啊!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啦。

王後駕到,人群自然分成兩股,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來。納納於是便像只狐假虎威的狐貍一樣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跟著瑪麗走了進去。

剛進門,眼睛還沒適應室內昏暗的光線,一個醒目的存在突然闖入視野,第一時間吸引住她的

目光。

胸口沒來由「咯!」了一下,她瞪大眼睛。

這個人……不就是剛才那個背影和薩爾特很像的男人嗎?

此時他端正地立在伏爾泰的床頭,背負雙手,一動不動面對納納的瞪視,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

接近的高傲氣質。納納膽怯地望著他,無法從他的眼神或表情讀出任何信息,但這並不是因為

燭光太暗,也不是她看得不夠仔細,而是因為,他的臉上罩了一張由金銀兩色組成的貓臉面具



她的腦海裏頓時浮現一個名字:

傑歐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